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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多少年過去了,他還是對她有成見。
這是心病,得治。
得好好治。
“冇事,我能忍!”容行道,“你快給我接上,彆耽誤時間了。
”
江晚寧拿出一枚手術針在他眼前一亮,解釋說:“接指的話就是用這枚針把斷指與手掌重新縫合上。
”
“因為你還想保留手指的基本功能,對麼。
”
容行點頭:“能保留最好。
”
“那就得把兩者之間的神經元給接起來。
”江晚寧比劃著,“你彆看手指隻有這麼小一點,但其中神經元有成千上百個。
”
“那我就得縫好幾百針,每一針都是穿在你皮肉裡的,你確定你能忍?!”
容行吞了口塗抹:“能忍。
”
“最重要的是,過程中手掌不能亂動哦,隨意動彈一點,就會錯位導致前功儘棄,你能行?!”江晚寧道。
“能行!”容行把手指往江晚寧手裡一塞,“勞煩王妃您快點!”
“我絕對咬緊牙關,不吭一聲,不動彈一分。
”
話是這樣說的,態度也是這樣表的。
但在第一針紮上去的那一瞬間,容行就扯開嗓子嚎了起來,同時開始劇烈掙紮。
好在江晚寧有事先準備,把他的手綁在椅子扶手上固定好,纔沒讓他一下子就掙脫了。
“彆嚎了。
”江晚寧耳朵裡塞了棉花還覺得吵得不行。
這個時候多年前與白流蘇一起配合的默契在這一刻展現。
白流蘇二話冇說,把方纔用來包手指的帕子塞進了容行嘴裡,同時上來摁著他的手。
“彆動,省得王妃縫起來的時候找不準位置。
”她在容行耳邊道。
可疼痛這玩意兒不是人說能忍就能忍的,特彆是十指連心。
這樣一點點縫合上去的過程,比一刀砍下來要疼得多;也比容行預料的要疼得多。
他也不想動,但是手掌自己不受控製的想往旁邊縮。
“流蘇。
”江晚寧有些不耐煩了,她微抬眼白流蘇立馬接到眼神指示。
“容行你看我這裡。
”白流蘇放軟了語氣說。
容行一扭頭,她立馬一根銀針紮進了他的後勁把他紮暈了過去。
不同於江晚寧帶有現代麻醉藥水的針劑,白流蘇是實打實的中醫銀針手法。
一根銀針紮在脖子上,不拔出來容行不會醒。
這下耳邊安靜了許多,江晚寧也能認真手術。
雖說她對容行有成見,但對病人和手術是熱愛的,接指是精細活,遠比莫青的大傷口止血縫合要難。
兩根手指下來,她足足用了兩三個時辰。
“我天,太累了。
”江晚寧看著縫合好的手指長舒了一口氣。
白流蘇期間一直看著她的手法與使用工具,好奇之餘更多的是對這種神奇醫術的羨慕與欽佩。
“也不知道師父會不會王妃的這種法子。
”她頗為惋惜道,
“當年應該纏著師父,看看他到底會些什麼,讓他全部傾囊相授的。
”
真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,現下找不到師父隻有羨慕睿王妃的份了。
等她把眼睛從容行手指上移開,卻發現江晚寧已經直接躺在地上睡著了。
兩場大手術下來幾乎耗儘了她最後一點體力,她是連上馬車回王府的力氣都冇有了。
白流蘇招呼碧葉碧枝把江晚寧抬到馬車上。
她突然感覺有點羞愧,身為醫者,她從來冇有像江晚寧這樣為了病人拚過。
哪怕她的醫館做出了口碑,每天都有人排隊,她也都是到了時辰就關門,從來冇有說很忙碌的為病人服務過。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