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清晨,宮人將早食擺好,趙曄恰時回來。
我冇問他昨晚為何未歸,隻微曲身子請安,他掛著如往常一般的笑,走過來伸手正想扶我,「無須多禮。」
我後退一步,麵前的手落了空,接著垂眸避開他的視線,「謝殿下。」
眼前滾著金線蛟龍紋的白袍頓了一瞬,隨即他如無事一般坐下。
我並未像以前坐在他身側,轉而在他的對麵落座。
他似乎也不覺得有什麼異常,依舊自然而然地夾了塊糕點放我麵前,「阿箏,今日出門前讓人多備些帶著,你最是愛吃這些甜糯的。」
聽罷,我放下筷子抬起頭看他,聲音平和:「殿下,臣妾忽感風寒,身體不適,恐無法出遊。」
空氣靜默下來,他停了動作,垂眼看著那碟糕點。
我也安靜地坐著,等待他的決斷。
再次開口時,趙曄仍神情未改,未如以往那般細問,隻點點頭,溫和道:「既如此,今日便不去了,你留寢殿內多休息。」
我謹守著禮,隨即又道了一遍:「謝殿下。」頓了頓順勢道:「殿下,臣妾自幼每感風寒都需獨自靜養,且恐過病氣給殿下……」
「你要搬到偏殿去是嗎?」
這是趙曄第一次打斷我說話。
我靜靜地對上他的視線,他依然笑著,但不達眼底。
「是的。」我答。
看著麵前的男人,我想大概是從前未細看過,他對我的愛意應是也似於他現在的笑,浮在表麵,未曾入眼。
不知過了多久,碗裡的粥騰騰的熱氣早已冷卻下來,他纔開口,
「太子妃隨心便是。」
我暗鬆一口氣,正準備拿起筷子,趙曄就已經放下。
接著緩緩道:「你且用著,孤吃好了,先去書房。」
話音剛落,人已起身離去,冇給我行禮的機會。
我視線略過對麵幾乎未被動過的碗,冇停留地收回來,用著早已涼透的早膳。
我搬到離正殿最遠的一處,之後見到趙曄的次數驟然減少,除必要場合和幾次偶遇。
起時每日我都找點事做,儘量不讓自己閒下來。閒時心口就會撕扯般的疼痛難忍。
後來,時間一長,不去刻意想起他的話,倒也不算難受。
趙曄不知為何也未再納妾。但太子一直無所出,讓皇後心焦得緊。
皇後再一次在我去請安時,提出讓我規勸趙曄納妾,明裡暗裡告誡我太子妃應心胸寬闊,不該善妒。
距離我搬出正殿近半年,再提起納側妃之事,我已淡然許多。
那股窒息而痛苦的感覺似乎已離我很遠了。